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王峰 北京报道5月30日，在猿辅导成立至今第二场新闻发布会上，猿辅导工具业务负责人王向东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
有一次暑假，他带着读小学的孩子出国旅行，孩子的书包里塞进了十几本教辅和十几本课外读物。
“我拎了拎，差不多有10斤重，这让孩子在一周多的旅行中的体验特别差。”王向东说。
在这场发布会上，猿辅导发布了一款智能教育硬件小猿学练机——与市面上的学习机只有一字之差，使用场景却大不相同。“下次出游，孩子的书包里就可以只装这一台学练机。”王向东说。
智能教育硬件是目前最火热的C端教育赛道，作为头部教育公司，猿辅导不可能缺席，却为什么独辟蹊径，绕过了学习机这个“必争之地”，研发了一款学练机？
补上硬件这块拼图
猿辅导进入智能教育硬件赛道是必然的，因为这是教育行业的一块重要拼图。
近日，猿辅导的运营主体北京猿力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更名为北京猿力科技有限公司，这意味着其业务正在多元化。一个例子是，猿力科技旗下一家软件公司研发了面向UI设计师的AI设计工具Motiff，目前正在内测。
在猿辅导网课剥离出公司体系，非营利运作之后，猿辅导成立了新的控股公司看云控股。这可能是目前教育起家的公司中业务最多元化的——当一众教育公司试水直播带货时，看云控股直接下场新消费，涉足了服饰、母婴护理中心、咖啡等赛道。
但猿辅导不可能离开教育，稍显尴尬之处是在数字出版产品斑马之外，它缺少一个能贡献规模化营收的教育主业。
目前，在看云控股的教育体系内，小猿口算、小猿搜题、猿题库等工具类产品已进入成熟期；猿编程、南瓜科学等素质教育产品尚待发育；飞象星球被寄予厚望，但这是一项对公业务，无法补足作为猿辅导传统优势、面向中小学生的C端业务的市场空间。
也就是说，猿辅导这个教育品牌需要避免“空心化”。
智能教育硬件是一个公认的广阔市场。来自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显示，中国智能学习设备的复合年增长率为17.1%，到2026年其总市场规模将达到1450亿元。在数码产品市场中，智能教育硬件是仅有的还在快速增长的品类。
猿辅导其实也早早涉足了智能教育硬件，其曾推出了错题打印机等产品。
但当市面上的杂牌词典笔价格已跌破百元，打印机、词典笔、单词卡等垂直领域工具型硬件的门槛已经很低，缺少市场壁垒。以学习机为代表的大屏类硬件因为技术难度高、综合能力要求高，目前还只能是大厂竞逐的市场。
教育公司作为一个整体，都是学习机市场的后来者，它们虽然具备丰富优质的资源和人工智能技术能力，却缺少硬件研发经验，目前已推出学习机的教育公司，普遍经过了两年左右的研发过程。
猿辅导并未迟到。猿辅导工具业务市场负责人张兰璞说，小猿学练机在猿辅导内部打磨了两年。
2021年7月，初代产品 “小猿智能练习本A1” 发布，由代工厂商负责设计外观、采购组件、生产，猿辅导提供软件方案。
智能练习本一直升级到了2022年款，此后，为了改进使用体验，猿辅导改变了研发生产模式，自己负责零部件采购、外观设计、硬件布局，只找成熟代工厂进行组装。产品下线后，就是5月30日发布的小猿学练机。
推进练习数字化
一款智能教育硬件能否成功，取决于其能否满足用户特定场景下的需求。
小猿学练机与学习机的区别，也主要在于学习机是一款综合性产品，覆盖的场景包括上网课、改作业、做练习、阅读等，而小猿学练机主要用于练习。
“小猿学练机打破了过往学习机‘学归学，练归练’‘重点学，顺便练’的产品逻辑。根据我们的分析观察，孩子70%的学习场景其实都是练习。”张兰璞说。
从使用体验看，学习机主要是戳在桌面上，孩子用触屏方式答题，小猿学练机则是平铺在桌面上，孩子用电磁笔在上面书写。
为什么要让孩子在机器上书写？这主要是为了收集学情数据。
事实上，让学生人手一部智能终端，在业内早已被认为是最理想的学情数据收集方式。科大讯飞推出AI学习机之前，就已经面向学校搭建人手一部智能平板的智慧教室。
在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考核指标中，学生人均电脑的数量是一项重要指标。随着技术的进步，一个值得关注的动向是，2022年9月27日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教育部发展规划司披露的一组数据显示：2021年全国小学、初中每百名学生拥有数字终端数分别为14.9台、21.0台。这里采用的不是电脑而是数字终端。
只不过，由于采购成本过高，教育平板进校当前难以落地。在各地的智慧教室建设中，转而采用“点阵笔+点阵纸”、“光学笔+普通纸”等方案替代平板。
如今，猿辅导开始面向C端用户，在校外场景推进练习数字化。这是一个原创性探索，但也可以说是在智能教育硬件最难突破的地方用力。
为什么说课后练习数字化是智能教育硬件最难突破的地方？因为对于中小学生，尤其是低年级小学生来说，纸笔书写习惯极其顽固，且因为书写速度、练字等原因，纸笔书写被认为是最合理的。
现在，一家科技公司开始挑战延续了千百年的书写习惯。在科技公司的价值观里，创新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就好像纸质书阅读走向电子阅读，文件打印走向无纸化办公一样，过程虽然缓慢但终归要发生。
只有让学生在学练机上练习，才能突破猿题库、小猿搜题等题库类APP的瓶颈。这类APP上有海量习题，但受限于是在手机或平板操作，用户只能用APP答选择题，填空题和应用题的答案和解题过程无法输入APP，用户还只能在纸上作答。
目前，市面上的题库类APP可以将纸质教辅上的填空题、应用题等题目拍照上传到云端，但依然无法将学生的答案和解题过程一并上传存储。这也就让学生的错题本缺少了对照纠正的参考。
这样，学练机实现了学生练习的全链路数据采集，继而更好地通过知识图谱技术，向用户推送知识点解析视频和“举一反三”题目练习。
当然，小猿学练机虽然把练习数字化推进了一步，但仍有继续开拓的空间，即全题型自动批改。目前小猿学练机上的大量应用题没有实现自动批改，需要用户对照解析手动批改。
“整个行业的NLP技术的上限还有待突破，也就是让机器具备更好的大面积语义分析的能力。”张兰璞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目前一些进校作业批改产品已经有所进展。
一块用于书写的屏
在学练机上书写，需要一块适配的屏幕。“任何家长都无法想象让孩子对着平板写字半个小时。”张兰璞说。
因此，小猿学练机使用了类纸墨水屏。
“墨水屏里面的电子墨水由数百万个微胶囊构成，在每个微胶囊里都含有白色和黑色的电泳粒子，通电以后，白色和黑色的粒子就会向上或者向下浮动，屏幕上就会展现出白色和黑色。”王向东说。
他说，墨水屏的工作原理是物理成像，物理成像的核心是它不利用内部发光，也不会有蓝光，视觉效果因此无限接近于纸质书籍。
不过，墨水屏在护眼的同时，也在分辨率上作出了牺牲，这让小猿学练机只能播放类似 PPT 或者黑板板书的简单讲解视频，不能看网络直播课。可以说，一块屏幕决定了它不是学习机而是学练机。
屏幕的挑战还体现在成本结构上。目前应用墨水屏的主要产品是电纸书阅读器，价格一般在千元以内。小猿学练机为了让墨水屏不只能阅读，还要能书写，因此需要增加成本来解决延迟卡顿等问题。目前3899元的定价，接近于一台高端智能办公本的价格，但已超过了中低端学习机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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