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美邦服饰、国大建设、赣商联合所持华瑞银行股权处置陆续落地，华瑞银行的股权结构迎来了一轮大洗牌
《中国科技投资》张婷 陈风
近日，上海银保监局批复同意华瑞银行股权变更，其中上海凯泉泵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泉泵业”）受让上海国大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大建设”）持有该行的1.14亿股股份和美邦服饰（002269.SZ）持有的3.03亿股股份，合计受让4.17亿股股份，合计受让股份占华瑞银行总股本比例为13.9%（国大建设3.8%、美邦服饰10.1%）。
据华瑞银行《2023年度同业存单发行计划》显示，在上述股权转让之前，美邦服饰、国大建设分别是华瑞银行第二、第七大股东，持股比例分别为15%、4.8%。上述股权转让完成之后，华瑞银行的前三大股东变为上海均瑶（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均瑶集团”）、凯泉泵业、上海聘宇实业有限公司，三家企业的持股比例分别为30%、22.05%、13.8%。
对于相关股权变更，华瑞银行回复《中国科技投资》记者称，“对华瑞银行存量业务没有影响。股权变更将有利于进一步优化华瑞银行股权结构，有利于华瑞银行股权的稳定和可持续健康发展，也是受让股东对华瑞银行未来发展的信心体现。”
股权结构不稳定
公告显示，在两年前，美邦服饰即已开始筹划华瑞银行股权转让事宜。2021年4月19日，美邦服饰发布出售华瑞银行股权的重大资产提示性公告，拟将持有的华瑞银行10.1%的股份转让给凯泉泵业。此后，在2021年4月21日，美邦服饰发布相关董事会、监事会决议公告，表决同意相关股权转让。
根据公告，通过出售华瑞银行股权，美邦服饰有意剥离与公司服饰业务关联度较低的资产，在实现公司资源整合的同时，聚焦主营业务。然而，在两年之后，相关股权转让才正式获得监管批准。
值得注意的是，监管未立即批准美邦服饰转让华瑞银行10.1%的股份，可能是因为相关股权未过持股锁定期。据华瑞银行2021年财报，主要股东承诺长期持有本行股份，设定了五年的最短持股锁定期。
此外，华瑞银行第四大股东赣商联合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赣商联合”）也在处置相关股权资产。华瑞银行相关财报显示，赣商联合2019年初因经营发生困难，向华瑞银行提出股权质押申请。据企查查显示，2019年4月26日赣商联合办理了这笔股权质押登记，出质股权数额为2.45亿股，质权人是均瑶集团全资子公司上海均瑶国际广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均瑶国际广场”）。
据华瑞银行2020年报显示，通过上述股权质押，赣商联合获得了华瑞银行流动资金借款额度0.8亿元，期限3年，由均瑶国际广场提供连带责任保证担保。然而，在3年到期之后，赣商联合自身并未偿还0.8亿元借款，均瑶国际广场只能先替赣商联合代偿。之后，均瑶国际广场向徐汇区人民法院提出申请，请求裁定拍卖、变卖被赣商联合质押的2.45亿股该行股权。最后，徐汇区人民法院裁定：拍卖、变卖被执行人赣商联合名下2.45亿股华瑞银行股权。
赣商联合的另一位债权人也关注到这笔股权。据华瑞银行2021年财报，赣商联合因与中国银行（601988.SH）上海市普陀支行（以下简称“中国银行普陀支行”）金融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中国银行普陀支行于2020年7月13日向上海金融法院申请财产保全。2020年7月22日，华瑞银行收到《上海金融法院协助执行通知书》（2020沪74民初 1469号），要求协助执行冻结赣商联合持有的2.45亿股华瑞银行股份，冻结期限自2020年7月22日至2023年7月21日。
历经被质押、冻结，赣商联合持有的华瑞银行相关股权最终走到了司法拍卖环节。2022年8月，华瑞银行2.45亿股股份被司法拍卖，起拍价为3.13亿元，因无一人报名，该笔股权流拍。2022年10月，上述起拍价降至2.80亿元依然流拍。
对于相关股权被多个企业主体质押、冻结、拍卖，律师夏璐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均瑶国际广场质押权设定在先，执行拍卖变卖股份的裁定（2021年5月8日）在先，无论从担保物权的优先受偿顺序，还是从进入执行程序的先后顺序来看，均瑶国际广场的债权都可以先于中国银行普陀支行实现。
押宝大股东是否可行？
股权频繁被交易背后，华瑞银行的业绩并不理想。作为上海首家、全国首批试点的五家民营银行之一，华瑞银行于2015年5月23日正式开业。财报数据显示，2015-2021年华瑞银行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56亿元、6.61亿元、9.83亿元、10.93亿元、9.93亿元、11.58亿元、16.01亿元，净利润分别为-0.046亿元、1.42亿元、2.53亿元、3.27亿元、2.68亿元、2.03亿元、2.23亿元，业绩增长缓慢。
2022年，华瑞银行的业绩更是急转直下。2022年前三季度，华瑞银行营业收入6.52亿元，净利润-1.82亿元。截至2022年9月末，该行净息差2.72%，较2021年末减少1.6个百分点。
截至2022年三季度末，华瑞银行总资产421.18亿元，较2021年末减少38.07亿元；总负债378.71亿元，较2021年末减少36.99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相比华瑞银行，其原第二大股东美邦服饰的业绩则更惨淡。2019-2021年，美邦服饰净利润分别为-8.25亿元、-8.29亿元、-4.68亿元，2022年三季度末净利润-7.59亿元。美邦服饰虽频繁卖资回血，其公告中提到的和华瑞银行业务关联度低也是事实。华瑞银行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证实道，自银行开业以来与美邦服饰未发生过授信类关联交易，也不存在相关业务合作。
亿欧智库金融研究经理李薇在接受《中国科技投资》记者采访时表示，民营企业与民营银行两者之间，曾经是生态合作“标配”，入股的核心诉求在于便利自身的上下游企业，提升整体产业链融资效率。然而，受疫情影响，部分民营银行的参股股东自身经营面临较大挑战，亟需变卖资产来维持经营。
“具体来看，民营银行的股东变卖股份，主要原因在于三点：第一是股东自身经营不善或陷入债务纠纷，通过股权转让来缓解现金流压力；第二是监管部门强化民营银行的公司治理，防范被股东捆绑，大量贷款投向关联股东，形成较大逾期损失；第三是民营银行近年来‘叫好不叫座’，背负监管层的普惠金融重任，却盈利甚微，股东方的利润分红难以保障”，李薇进一步补充道。
公开信息显示，除了大股东均瑶集团，其他发起股东与华瑞银行的业务往来均不多。据2021年年报，华瑞银行的业务主要包括公司业务和零售业务，其中公司业务主要包括供应链金融、数字普惠；零售业务主要包括航旅生态、数字社区。
在供应链金融业务方面，华瑞银行针对建材供应链开发的“瑞e订”产品和服务科创型企业的“科创微单元融资体系”被均瑶集团官微列为“2018均瑶集团十件大事”之一。
在华瑞银行航旅生态方面，均瑶集团更是主要参与方。2019年8月，华瑞银行与均瑶集团旗下的吉祥航空签订战略协议，推出聚焦航旅人群和小微企业的“航旅贷”服务。2020年1月，“航旅贷”会员服务成功在吉祥航空APP上线，为航旅客户提供贷款、存款、支付等服务。2022年9月，华瑞银行还与吉祥航空成立“航旅金融创新实验室”，发力消费分期，先后推出了“吉祥钱包”、“先飞后付”机票分期服务。
一位业内人士表示，此前，受制于监管政策单一股东持股民营银行比例不超过30%限制，均瑶旗下的关联公司大东方入股华瑞银行的资格未获审批。作为华瑞银行大股东，均瑶集团与华瑞银行在业务方面的合作尝试越来越多。不过，双方要在产融协同方面做出成绩，还要需要在产品创新、场景拓展、资源导入、业务合规等方面下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