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石健 北京报道
近年来，城投融资成本开始降低。
华福固收研报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5月中旬，城投平台2022年年报基本披露完毕，剔除掉合并报表的发债子公司及未披露财报的城投平台之后，剩余2064家样本城投平台。其中，2022年城投平均融资成本为5.6%。同时，样本城投平台长期股权投资总规模为4.21万亿元。
对此，有不少城投行业人士认为，随着相关政策的不断完善，城投平台的经营环境正面临向好趋势。尤其是在融资成本不断优化的同时，城投平台可以集中资金优势谋求业务转型，在股权投资、数字化等方面实现转型新作为。
融资成本降低
采访中，《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到，2023年，城投平台降低融资成本是一条工作主线。而值得注意的是，城投平台平均融资成本连续两年走低。
华福固收团队告诉记者，在融资成本方面，可以利用“分配股利、利润或偿付利息支付的现金/债务总额”来大致预估城投平台的融资成本，从数据来看，自2021年以来，城投平台的平均融资成本持续走低，2022年平均融资成本在5.6%左右，对于连续走低的原因，华福固收方面认为，一方面因为近两年监管在严控隐性债务增量，部分高成本的非标融资渠道受阻；另一方面或因城投尾部风险释放，致使高成本的弱资质主体融资不易，整体拉低了城投平台的平均融资成本。
从地方来看，年初，南京市发布的《2023年预算报告》显示，南京全市融资平台经营性债务平均年息已降至4.41%，接近5年期LPR为省内最低，并划定了增量经营性债务成本上限，市本级5%以上高成本隐性债务已全部置换完毕，严格财务费用合同管理，防范违规隐匿成本。另外，前不久，江苏省多地发布的巡视或巡察整改通报称，要压降高成本融资，其中一些地方要求融资成本不得超过6%。而值得注意的是，在3年前，江苏一些区县城投融资成本的上限是8%。此外，一些地方对经营性债务增速和融资中介费用也设定上限。除了江苏，湖南韶山印发的文件中也提到，力争2023年全市中长期债务资金占比达到90%以上，综合利率降到4%以下，基本缓解流动性紧张状况。
在融资成本降低的同时，城投在有息债务期限结构方面也出现短期化的情况。截至2022年年末，占比为27.29%，相比2021年增长了1.69个百分点，主要是因为目前融资政策趋严，叠加城投长债融资难所致。进一步观察城投有息债务的结构可以看到，2022年银行贷款占比 53%，较上年增加1.85%。银行贷款及债券的占比均上升，且银行贷款的占比上升更明显。华福固收方面认为，2022年，全国范围内银行贷款投放力度的增加、城投对银行贷款的偏好、其他各类融资渠道的收紧共同推动了城投贷款规模的上行。另外，银行贷款及标债的占比上升，对应着非标融资的占比下降。
对此，有城投负责人告诉记者，随着政策不断调整和城投自身转型，城投有息债务结构正在出现明显变化。“城投有息债务结构势头正在好转，具体体现在非标比例在下降，标准化融资在增加，城投融资正在实现良性循环。”
虽然一些数据表明城投在近一年中出现好的势头，但是城投平台货币资金规模增长能力尚需加强。自2021年年初以来，我国城投债市场处于新一轮的收紧周期中，融资监管政策密集出台，反映在货币资金增速层面，城投市场货币资金增速由2020年的11.09%直接下降至2021年的3.77%，2022年货币资金规模更是出现近5年首次负增长，下滑了8.33%。从货币资金在总资产中的占比来看，近年以来明显处于下降的态势，2022年年末占比仅5.75%，相比上年年末降低了1.2个百分点。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城投平台应该强化货币资金的囤积能力，以期在融资收紧时，能够应对融资问题，“通常来说，融资宽松时期，城投平台会倾向于多融资从而囤积现金；而融资收紧时期，资金会处于紧张状态，货币资金增速和占比均会放缓”。
与此同时，近年来，城投平台应收类款项的总规模逐年增长，占总资产的比重维持在14%至15%，较为稳定。华福固收团队认为，城投平台的应收类款项通常为应收当地政府部门、国企、其他城投平台的工程款项、代建款项、拆借款等，但由于绝大部分城投平台应收类款项并无明确的还款计划，因此应收类款项的大小可以反映出城投平台资金被占用的情况。
记者注意到，随着城投整合进程加快，超大型平台逐年增加。2022年，在监管要求和政策支持的背景下，全国城投平台的整合进程明显加快，进一步推高了城投平台的资产体量，出现了多家资产规模超500亿元的超大型城投平台，例如2022年年末资产规模在500亿元至1000亿元的城投平台有368家，比2021年增加了29家；资产规模超千亿元的城投平台254家，比2021年增加38家。
股权投资成为趋势
一方面，城投平台融资成本在下降；另一方面，城投平台主营业务也在发生变化。
在城投报表中，“存货”科目为城投平台土地资产的主要记账科目，2022年城投平台存货总规模同比增速为11.22%。对此，华福固收方面表示，该数据与2021年相比变化不大，仍然处于低位，“反映出在全国土地行业景气度明显下行的背景下，城投相关业务增速明显放缓”。不过，亦有业内人士认为，土地行业景气度下降也在倒逼城投平台转型，业务多元化、管理数字化将成为未来城投平台转型的方向。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以来，城投公司通过参股投资、收购股权、基金出资以及无偿划入股权等方式参与的股权投资规模持续增长，股权投资成为城投平台的转型方式之一。对此，华福固收团队告诉记者，城投平台在转型过程中存在的股权投资行为，体现在报表上则表现为长期股权投资科目的规模不断大幅增长。截至2022年年末，样本城投平台长期股权投资总规模为4.21万亿元，近5年同比增速在20%至30%之间，整体增速较快。
事实上，自2017年以来，全国城投公司股权投资规模就开始出现快速增长，年均复合增长19.02%。但是，2018年增速出现下降，主要系2017年开始出台多项政策限制融资，城投公司融资渠道相对收窄，或无法获得更多的资金参与对外投资所致。股权投资规模占总资产的比例方面，近2年随着依法合规开展市场化融资相关政策文件的出台，城投公司转型步伐加快，全国城投公司股权投资规模占总资产的比例呈现持续增长的趋势，由2017年年底的5.38%逐年增加至2021年年底的6.78%。
不过，根据华福固收研报数据，2022年城投平台平均投资收益为1.19亿元。对此，有不少从事股权投资的城投公司负责人认为，虽然城投股权融资经历了五六年的时间，但是对于城投平台来说，仍然处于产业投资的初期阶段。随着投资公司上市及持续经营，产业投资效果将会体现得更加明显。
此外，2022年城投平台筹资活动现金流入总规模增速延续2021年的态势，略有回升，增速为7.72%。对此，华福固收方面认为，这也反映出城投平台的项目投资力度和融资力度在加大。
截至2022年年末，样本城投平台平均资产负债率为55.84%，相比上年增加了0.86个百分点。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虽然仍有少部分地区资产负债率在60%以上，但是，大部分地区已经开始出现“降杠杆”的趋势，尤其是东北和西北部分地区，债务负担有所减轻，融资环境正在面临改善。
对于2023年城投平台应该抢抓哪些机遇，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2022年城投平台融资监管趋严，这也致使城投债务结构得到一定优化。但由于环境影响及平台转型有待完善，且迎来还本付息的高峰期，城投平台首要解决的还是调整自身债务结构以求“轻装上阵”。“未来，加大稳增长力度和加快地方政府隐性债务化解仍然是主基调，城投平台将继续面临加大投资力度以及加快债务化解的双重任务。城投平台自身应该重点关注企业回款和投融资情况，强化债务重组的能力，力求实现转型升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