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吴泽鹏 每经编辑：杨夏
6月26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了解到，国内较早进入“付费自习室”赛道的连锁品牌“去K书”广州多家门店已停业，并出现拖欠房租、水电费、会员充值费等情况。
从“去K书”微信公众号“去K书会员之家”登记的信息来看，该品牌背后运营方是广州趣垦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记者前往该企业的工商注册所在地，同样也找不到该企业身影，其所在办公大厦的物管中心及场所出租方工作人员均透露，该企业的“消失”很突然，目前仍拖欠物业费及租金。
自去年9月起该公众号已停止更新。 图片来源：微信截图
被形容为新的“创业风口”，“付费自习室”火极一时，其中“去K书”成立于2014年，至2020年活跃会员超过10万人，还曾获得资本投资。但综合走访情况来看，至少在去年年底，“去K书”广州便有门店出现停业情况。
“去K书”官微曾宣传，核心创始人汤乃斌表示，97%的独立自习室持续经营时间不到两年，在创业同行们受到打击的背景下，专门组建咨询服务部门，免费为同行们提供运营诊断服务，提升全行业运营水平，帮助全行业走出困境。
广州4家“去K书”人去楼空
26日，记者先后走访了去K书此前位于广州多个行政区的经营场所，发现这些“付费自习室”要么被其他品牌接手，要么被业主重新出租。
“去K书”东山馆位于越秀区庙前直街16号3楼301，这是“去K书”的首家门店，开业时间是2014年底，首家门店开业半年内便拿到500万元投资。到2015年8月，“去K书”在越秀区德政北路开了第二家门店。
广州首家“去K书”所在大楼底层及楼体外墙上，仍挂有“去K书”的招牌，但实际经营地址（3楼301）目前已变更为一家教育培训机构，找不到任何与“去K书”或是付费自习室有关的痕迹。记者在此遇上了一名从该机构出来的工作人员，他确认“去K书”已不在，“没了，今年初搬走了”。
广州首家“去K书”已人去楼空。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吴泽鹏 摄
越秀区德政北路的“去K书”目前仍主要经营“付费自习室”业务，但运营主体已与“去K书”毫无关联，相关工作人员强调，门店与“去K书”无关，是重新通过房东承租了场所而已。
“（老板）也是原来的会员，充值好几千元，他们的孩子在这边学习了四五年了，去年12月份开始关了好几个月，然后业主招租，老板看到了就把它接收了下来”，德政北路原“去K书”的场所，目前已更新招牌，仍是主打“付费自习室”，其工作人员介绍，新店是在今年5月重新营业。
上述工作人员还向记者展示了业主单位此前向“去K书”发出的追缴租金函、终止出租函等，这些函件落款时间为2022年12月29日，其中记录信息包括“去K书”长期无法取得联系，现场无实际管理人处理事务被暂停水电，拖欠2022年1月至12月房屋租金、管理费及水电费。
业主方向去K书下发的催缴费用函和场地暂停使用通知。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吴泽鹏 摄
除上述2家外，根据“去K书会员之家”2017年的一篇文章介绍，其在广州市内还有2家分别位于天河区的体育东路、海珠区的江南大道。
其中，海珠区的门店现已被另一连锁付费自习室品牌承接，现场找不到“去K书”的遗留痕迹，相关工作人员通过电话向记者明确，新的品牌与“去K书”没有关联。
该工作人员介绍，去年8月份左右，他所在的品牌从汤乃斌手中受让了广东佛山3家“去K书”门店的会员、设备等，“给了他转让费，但是系统里还有充值的钱，他说一个季度后结算再划给我们，后面没有转，直接拿走了，也有十几万元”。据其介绍，海珠区门店便是该场所业主方发现汤乃斌“失联”后，主动联系佛山的这家付费自习室企业承接了设备。
天河区的“去K书”位于体育东路的南方证券大厦4楼，记者在现场看到，在走廊上，“去K书，请由此方向前往”的指示牌仍贴在墙上，但根据指示牌来到的场馆看到的却是大门紧闭的景象，玻璃门上贴有由该大厦物业管理中心出具的“装修许可证”，公示日期是今年的3月31日，此外门口处还摆放着一部“去K书”的自助预约设备。
天河区“去K书”场地。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吴泽鹏 摄
同楼层其他公司的工作人员介绍，“（去K书）今年春节前就不在了”；此外，该大厦的物业中心工作人员也向记者透露，联系不上该企业的大概时间是在2022年底，“他现在欠我们是电费，欠‘二房东’房租”；随后，记者通过电话联系上了“二房东”，对方表示，“‘去K书’也是几个月没交租了，人也‘人间蒸发’了，我们现在正在司法诉讼”。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获得了汤乃斌的手机号码，该号码的支付宝实名认证信息确为汤乃斌，但拨打后提示为空号。
创业火热与资本冷对
“付费自习室”，又被称为“共享自习室”“收费自习室”等，主打的就是支付一定金额，换取一段时间内的自习室座位使用权，一般在每个座位配备有储物柜、插线孔和台灯等设备，同时提供免费WiFi、热水、咖啡等服务。
今年3月，艾媒咨询发布一份调查分析报告，其中提出，教室和图书馆是国民最常去的自习场所，但公共设施资源有限，大部分自习需求无法得到满足，这就使得部分需求外溢到付费自习室等场所，预计2025年付费自习室的用户规模恢复快速增长趋势，用户规模将达1082万人。
在类似的自我提升等需求推动下，近年来“付费自习室”进入火热发展阶段，在大城市内遍地开花。根据前述艾媒咨询的分析报告，截至2022年12月，重点城市付费自习室的数量分别为：北京596家、西安533家、上海427家、成都357家、广州332家。
此外，中新社去年底的一篇报道援引数据称，全国付费自习室相关企业已超3700家。近5年内新成立的付费自习室相关企业占比超90%，新兴产业属性明显。今年初有公开资料称，知名教育品牌新东方也进入这一赛道，其“阅读空间”开业，设置了自习室、阅读区、会议区等多个功能区，自习室采用预约、付费制。
一方面是创业项目多地开花的火热，一方面则是资本的冷静。
即使如“去K书”这样的行业知名品牌，获得的投资金额实际也不大——艾媒咨询数据称，“去K书”是国内门店数量最多的付费自习室品牌，2015年5月，“去K书”获得300万元投资资金，也是截至报告发布时国内付费自习室行业唯一一次投融资事件。
另外，《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查询发现，3月底，华西证券研报援引鲸媒体消息称，另一付费自习室品牌“拾柒阁”获得500万元战略投资，该品牌目前开设10家门店，会员数量超5万人，其创始人齐雅婷表示，两年内将在武汉市所有区和地标性位置新增超过30家门店，争取每个月都有新门店开业，总门店数超过40家。
创业火热与资本冷对的背后，前述艾媒咨询报告也分析称，目前国内付费自习室存在盈利模式单一、产品同质化严重、客流稳定性差、缺乏行业规范等发展问题。未来，付费自习室行业将根据用户需求更加细分，开展跨界经营、共享空间联营等通过智能化和社区化降低经营成本，探索多种盈利模式，实现行业的良性发展。
实际上，汤乃斌也早有预见，“去K书会员之家”于2020年5月曾发布一篇名为《汤乃斌:97%的独立自习室撑不过两年》的文章，其中称“进一步分析表明：绝大多数自习室都是小型创业团队甚至独立创业者的尝试。从2015年到现在，点评网及工商软件数据分析显示，97%的独立自习室持续经营时间不到两年，具有人才、技术、资本优势的品牌化、规模化玩家才能持续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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