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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今年4月开通跨境客运业务以来,前往万象打卡的中外游客激增,“澜沧号”成了最显眼的国际网红。自从2021年12月中老铁路全线通车后,累计的客运人次超1900万,各类货运量更是超过了2400万吨。
要知道,曾经老挝的铁路长度仅仅只有3.5公里,还不够我国350km/h的高铁跑够1分钟,不到两年的时间,老挝这个曾经被深锁于内陆的国家,因为铁路而实现了跟外界更广泛的通联。这对老挝的发展来说,说是“逆天改命”也不为过。
那么,中国为何要如此慷慨地帮助老挝建铁路呢?这对于我们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绿色的“复兴号”和红蓝白的“澜沧号”停靠在磨憨站)
3.5公里,老挝过去仅有的铁路线长度
在中南半岛,老挝的国土面积超过了23万平方公里,类似于我国一个中等大小的省份。我国各省份都有铁路,大部分的省份都通了动车。而老挝作为一个国家,自从1945年独立以来,竟然连一条铁路都没有。
(老挝过去仅有的一座火车站——塔纳廊站)
唯一的一段铁路,只从泰国边境延伸到了万象南郊,这段仅有的3.5公里的线路,或许还是前殖民时期的遗留物。以至于在全球所有有铁路的国家中,老挝排在倒数第四。
在东南亚地区,老挝是唯一一个没有出海口的内陆国家,跟其他能够发展海运的国家比起来,原本就已经存在差距。而又因为长期没有铁路,所有的陆路运输全靠公路,以致老挝的发展长期停滞不前。
正如素里耶·莫那拉所说,一个被山地高原深锁于内陆的国家,民众往来不便,经济发展的节奏更是被扼杀。
对于交通极为不通畅这一点来说,在万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羊志华感同身受。他是在老挝做皮革生意的湖南人,铁路没有开通之前,从国内运货到万象只能靠汽车。
仅仅一车的货,走走停停就得15天左右,时间长不说,关键是推高了运输成本。而中老铁路通车之后,国内的货3天就能抵达万象。
(中老铁路边境车站磨憨站)
除了经贸货运之外,铁路延伸到老挝腹地,更带动了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尤其是对老挝人来说,铁路带来的变化是日新月异的。
也正因为这一系列“变”的因素,老挝此前无论如何也要促进这条铁路线的建设与开通。
铁路带来的新机遇
全长1035公里的中老铁路一共分为三大段。第一段昆明到玉溪、第二段玉溪到磨憨,在我国云南境内,线路总长度超过了580公里。第三段则是由边境的磨憨连接到万象,全长418公里。
三段路线建设时间不一,当第三段路线于2015年底动工之后,铁路沿线的老挝人切实感受到了日新月异的变化。
噶西位于老挝的北部,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地区。铁路没有修建之前,穿越噶西的只有一条公路,往南能到万象,往北能到琅勃拉邦。
(此前在铁路施工工地上班的杨坎·西玛拉)
这条仅有的公路在噶西人眼里似乎不存在,因为交通的闭塞,这里大部分的人几乎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他们都是世世代代的农民,偶尔只是跟从公路上经过噶西的人做做小买卖。自从中老铁路修建的消息刚刚传出,噶西的变化就开始了。
在铁路起初推进路基建设的时候,噶西人就已经在工地上找到各种工作了。杨坎·西玛拉是土生土长的噶西人,2016年大批铁路建设者刚到噶西,她就在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后厨的工作。
没有到工地工作之前,杨坎和丈夫主要以种植辣椒为生。卖辣椒的收入很不稳定,一年只能赚1000多万基普,折合人民币7800元左右。而自从在工地上班后,杨坎一个人一年的收入就将近2000万基普,这比以往她全家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铁路还没有开通,仅仅是在建设阶段,就给她带来了全新的机遇和变化。在此之前,杨坎不要说坐火车,就连火车都还没有见过。
随着铁轨一段段的铺设,杨坎每天在工地上忙碌,而且又有了新的梦想。她想着等铁路通车之后,既能靠铁路把辣椒卖到万象,还能坐火车去首都看看。
同样在工地工作的还有噶西人达哈,他在水电十四局的项目工地开平地车。达哈的老家在老挝的川圹,那是一个比噶西还要闭塞的高原省份。
达哈以前从来不敢想象能有铁路到来,他只梦想过去万象,或者是老挝以前的首都琅勃拉邦。如今,看着每天由自己亲自平整出来的铁路路基在一段段的延伸,达哈的梦想也在向前延伸。
他希望自己的子女将来能坐火车到中国旅游甚至是工作,所以达哈认为铁路修好以后,不仅仅能通联现在,更是惠及未来和后辈子孙的。
(另一位老挝工人达哈)
达哈的梦没有那么远,随着铁路的建成开通,他的梦已经在老挝年轻一代身上实现了。老挝人刘娅兰,目前正在我国的大连医科大学就读。
中老铁路的跨境客运业务开通以后,刘娅兰如果从万象坐火车返回学校,由万象可以直接坐车到昆明,昆明到大连虽然没有直达火车,但在沿途只需换乘一次即可。所以,她这位老挝留学生从中南半岛到辽东半岛,万里之遥也只需换乘三次就可以了。
自从今年暑假坐过一次“澜沧号”以后,刘娅兰很是激动,她不敢想象能在自己的国家乘坐如此舒适的动车,她也决定以后上学、回家都坐火车出行。
对于未来,刘娅兰已经在中国见识到了什么叫飞速发展,她相信自己的国家通过中老铁路,乘着“一带一路”的东风,也能取得这样的发展成就。
(中老铁路万象站的老挝青年)
年轻人在畅想未来,而随着中老铁路的运营向纵深化发展,企业主们感受最深的就是货运业务的便利化。
跨境贸易开启了新征程
如同湖南人羊志华所说,以往公路货运的时间都在两周以上。而随着2021年底铁路开通运营以来,我国和老挝之间货运的时间大大缩短。
假如你此刻身处广州,无论是去超市还是到农贸市场,看到的榴莲绝对都是最新鲜的。范立刚在广州从事热带水果生意,中老铁路的开通,经他公司售出的榴莲新鲜度都有保证。
从出产地泰国的树上摘下,到万象这段距离由公路运输。万象到昆明,可以经中老铁路的“澜湄快线”货运业务发送。这样一来,一个榴莲从泰国运到昆明,已经提速到了4天。
(一列货运列车在中铁联集昆明中心站装货)
因为快了,范立刚才敢向下游的销售商保证榴莲的品质。以前没有铁路的时候由于运输成本的限制,公司的业务只局限于广东一地。随着货运量和品质双双得到保证,范立刚下一步已经瞄向了贵州、成都等西南市场。
热带水果单日增加的量有多少呢?中铁联集在昆明的负责人徐超最清楚不过。今年七八两个月份,榴莲、山竹这类的热带水果,日均运达昆明的数量都在300吨左右。
除了热带水果,地处中南半岛的老挝也是橡胶的产地。位于老挝北部勐南县的一家橡胶企业,以往运往中国的货物都靠汽车,单次运输量少成本还高,而今靠着铁路大批量发货,每吨的运输成本能省下不少,这对企业的长期发展非常有利。
(建设期间,玉溪到磨憨的施工现场)
从老挝运到国内的,有橡胶、热带水果以及其他农副产品,而从国内发往老挝的,则是电子产品、农资以及各种百货物资。跨境贸易相比于过去不但提速了,更激活了铁路沿线的各种商贸发展。
根据昆明铁路局的统计显示,截至到今年8月,铁路跨境贸易货物运输已经超过了450万吨。
除了跨境贸易和物流,铁路的客运也在持续增长。
中老铁路成了旅游的“黄金通道”
2019年之前,老挝国内的客运63%靠公路运输,货运量更是超90%。而且由于老挝长期发展缓慢,哪怕是运输主力的公路,硬化路段也只维持在23%的水平。就这,日常还要频繁遭受洪水、山体滑坡的侵袭,很多路段都会周期性封闭。
(中老铁路万象南站)
中老铁路的开通,以上这种不利的运输局面统统不复存在。以万象到琅勃拉邦之间的距离为例,以前坐汽车至少需要6个小时,而今坐火车只需两个小时。琅勃拉邦作为世界遗产名录上的知名旅游地,随着铁路的开通,大大便利了游客的出行需求。
而且不单单是琅勃拉邦,整条铁路沿线的风光都是极好的旅游资源。老挝的不少商人,都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就在今年初,老挝人王伟和其他合伙人在我国的昆明成立了一家国际旅行社。而根据铁路运营方面的统计显示,今年4月开通跨境客运以来,累计运送的国内外旅客超过了5万人,这些旅客来自于49个国家和地区。
(中老铁路跨境客运开通后,从昆明南站登车的旅客)
从7月份开始,中老铁路又进行了新的运行调整,昆明到万象之间的客运列车运行时间,由原先的10小时30分钟,缩短到了9小时26分。从无到有,从慢到快,可以想象的到,未来穿梭在中老铁路线上的客货运车会更繁忙。
中老铁路的更大发展在明天
老挝完成了从没有铁路,到拥有跨境国际铁路的跃升,带动整体经济发展的同时,铁路运营上的各种人才培养,在我国的帮助下也已经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以往老挝没有铁路,自然也就没有铁路方面的职业化教育。在建设铁路建设期间,我国在万象还帮助他们建设了第一所铁道职业技术学院。
截止到今年7月底,第一批40名铁路教育方面的老师,已经在昆明完成了专业知识的学习。这40人就像是种子,未来在老挝的铁路教育上将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今年7月,从我国毕业的老挝铁路教育学员)
除此之外,我国也一直在帮助老挝培养各类专业的铁路技术人才,截至到今年,已经有500多名老挝铁路职工能够上岗工作了。
他们分布在铁路系统的各个方面,有的是司乘人员,有的是线路运营维护人员。老挝人杨烨就是桥隧班的运维人员,刚开始各种专业工具他都不认识,经过中国老师的教授指导,他才掌握了技能,并克服了各种学习困难坚持了下来。杨烨相信,未来自己会做得更好。
从推动区域经贸发展,到铁路运营领域的全技能学习掌握,还有铁路沿线的老挝儿童,在看到一列列风驰电掣的火车经过时,对远方产生的无限想象。一条铁路线的开通运营,带来的变化是全方位的。
正如此前在工地上达哈所说的,有了这条铁路,后辈们也就有了路,他们可以通过这条路,学到更多的东西,并且也能走得更远。
(中老铁路万象站)
所以说,中老铁路更大的发展在未来,在明天,在一辆辆列车不断的穿梭中。
参考资料:
《一路向南,共筑中南半岛铁路梦》 新华社 2017年11月13日《老挝村民的梦想在中老铁路上延伸》 新华网 2019年4月11日《中老铁路为何承载着中国与老挝的重托厚望?》 中新社 2021年12月2日《中老铁路为老挝开创新机遇》 中国日报网 2023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