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周海坚
编辑|茹曼怡
前言
大家好,我是主理人茹曼怡。
有人说:你没有钱,澳门只是澳门。
在认识坚哥后,我觉得这句话只对了一半。
坚哥曾是一名企业家,年少有为,40岁就积累了千万身家。
我问他成功有什么秘诀吗?
他说以前不懂事,觉得是需要运气。
没有运气,勤奋只能解决温饱,就像乡下的牛,它们比我更勤奋,只是缺少了运气……
坚哥靠运气成为了成功人士,在澳门短时间内,也靠实力输光1000万。
后来还选择留在了澳门,和难兄难弟老陶,开启了「瘫痪」的生活,实施着一项「补天」计划。
后来他爬起来后,觉得以前的想法不对,成功其实是需要勤奋,是踏实,这才是基石,运气,终究是过客。
澳门「瘫痪」哥,是指那些洗白后,没钱还留在澳门,妄想「补天」的红蓝老哥。
他们经历了:
- 住80块一晚的私舍
- 10万块被换钱党骗
- 找美女借房间
- 找大耳窿借钱
- 对不住的账房经理
- 被澳门司警收仓……
如果不是后来被澳门司警发现逾期滞留递解出境,回到了珠海。
可能他们两位老哥还在澳门泥潭捞针,越陷越深。
回归家庭后,他们又用行动上演了真正的「补天」计划……
01
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
我叫周海坚,来自广东汕头。
几年前我才40岁出头,意气风发,觉得自己的运气用不完,无意间接触了澳门娱乐场,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我一共去过3次澳门。
第一次红了几十万,第二次「下水」150万,第三次洗白1000万……
第三次过澳门,终于在澳门的第四天,把自己的千万身家全部输完,真的是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
上午8点零5分,我走出那家「卡西诺」,外面阳光普照,进出卡西诺的人,络绎不绝,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昂首挺胸。
我的眼镜片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雾气,不得不说里外的温差还是挺大的。
卡西诺是英文「casino」译音,中文意思是娱乐场,本地人称「赌场」。
我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就接到了老婆给我打来的电话。
老婆早上8点的闹钟,应该是看到了银行发来的很多条支取短信提醒,所以才给我打来电话质问:
「你在哪?卡里的钱是不是你取了?怎么还剩5000多块?!你告诉我,我的钱呢?」
我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面对:
「我在澳门,昨晚在场里取的,现在暂时交给了荷官保管……放心,再给我汇100万,我会赢回来」
我当时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自己的钱,并没有离开,只不过是荷官先帮我保管了,以后我会赢回来的。
「周海坚,你个扑街,没得救了!赌赌赌!输死你吧!」
老婆在电话那头朝我歇斯底里地吼着,这是她跟我结婚以来,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
我正想多说两句,可是她却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老婆气在心头,而我身上也还只剩几千块,只有两条路,要么回汕头认错,要么把钱赢回来。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回酒店补眠,毕竟昨晚「搏杀」通宵,现在竟觉得有些疲惫。
02
痛定思痛,决定「瘫痪」在澳
我回到了女公关免费赠送的酒店套房,跌跌撞撞打开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进入浴室,鞋子没脱,衣服没脱。
把花洒头调到冷水一侧,摊开双手,冷水从头顶滋下来,流在衣服上,渗入我的皮鞋里……
如果是年少时的我,会感受到一股惬意。
可是现在的我,只想清醒过来,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此时冰冷的水,却不及我身体上的冷。
我最后也彻底破防,在这第三次澳门之旅,短短4天时间,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我就一心扎在了牌桌前。
最后又输了800多万,3次「过大海」,就把上千万输掉。
虽然我40岁就赚到上千万,可是我知道这只是里面的运气成分很大。
我娶了一个好老婆,我有一个好丈人,这些年如果不是老丈人鼎力相助,事业断然不会这么顺利。
所以我把赚到的钱,都存到了老婆卡上,让她安心,但是卡在我的手上,短信却在她手机收到。
其实当时的我,还是不甘心,所以就打算「瘫痪」在澳门,把失去的拿回来,同时也要面临两个问题:
一、住哪?
酒店套房是贵宾厅公关赠送的,如今没有了后续跟进的资金,再想长期续住没有资格。
二、逾期滞留问题
我的通行证是7天,并没有办理商务签和工作签,如果还想留在澳门,就是逾期滞留。
根据澳门的管理条例,每天缴纳500块罚款,好处是一万五封顶,出关前缴纳完毕,不影响下次签证。
最后的决定是,先搬到澳门的私人旅舍住,一周才花500块床位费,暂时留在澳门,回本了缴纳1.5万罚款,回家……
03
偶遇难兄难弟——老陶
在套房又住了两天,就接到了前台通知,说今天不再给我续房了,我也没有再问公关,知道自己是时候先搬离这里。
对于公关来说,客人的「贡献值」与她的业绩相关。
如果连续两天还没有产生新的贡献值,那么豪华酒店套房这种稀缺的资源,就得让给下一位豪客。
我能做的,就是不吵不闹,像个懂事的孩子,带着那张还有7万积分的黑卡,拖着行李箱离开酒店。
之前在娱乐场里认识的「扒仔」,他们给我介绍了一家在澳门的私人旅舍。
这种私人旅舍,其实大部分是没有经营许可的,基本也都是一些「瘫痪」老哥开的,租个房子,分租出去,一个月赚个万把块差价。
我跟私旅老板联系,他的旅舍在一栋唐楼里,他下来开门,带我走进了那栋几十年楼龄的房子,昏暗且潮湿……正如我现在的状态。
房东带我经过走廊,这里看不出丝毫处于十里洋场的澳门,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一股奇怪又熟悉的气味就袭来,就像老干妈和厨余混搭的气味。
屋子里两房一厅,厅里桌面摆了很多拌菜,房间里算是上下铺,没洗的衣服馊味,脚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从房间的窗户,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娱乐场,对比之下,有些伤感。
原来从这个角度看去,澳门其实也是有很多低矮的平房只是以前没有注意到。
这是一家只接待男性的旅舍,因为是大通铺,我选了一个下铺,一天80块。
这个时候上铺的房客爬下来,可能是上厕所,我俩目光对视的那一刻,都惊呆了。
「老陶!是你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惊讶。
他也表现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
老陶是我第一次来澳门认识的朋友,他是浙江人,年纪比我大3岁,但是看起来却比我大10岁,因为他头顶中间已经秃了。
老陶坐在我的床边,左手拍了两下我的大腿:
「海坚弟呀,实话告诉你吧,我在澳门已经输了2000万了,现在回不去喽!」
04
和老陶成为难兄难弟
我刚认识老陶那会,他还是浙江一家皮革厂的老板,住大别墅,开路虎,有个在上初中的儿子,和老婆一起打理生意。
只是他和我一样,如今也「瘫痪」在了澳门。
「老陶,以后什么打算?」
我问老陶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打算。
「老弟呀,你路子多,哥我就跟着你了,一起在这里翻身!」
老陶其实内心还是想着翻身,这点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任何一个赌徒一开始的心态,都是想着翻身,也是必经阶段。
从那以后,我和老陶两人,成为了难兄难弟,开启了在澳门的「瘫痪」生活。
在澳门这个地方,想要生活下去,是需要成本的。
吃饭目前还可以解决,我有一张黑卡,积分可以换餐券,有的时候去得早,还能跟相熟的公关讨两张。
老陶并没有回去,厂子倒闭了,车子也卖了,别墅也没了,他儿子和陶嫂在外面租房。每个月还要汇几千块钱回去给他们的生活费。
那天我和老陶在楼下的米粉店吃饭,一份米粉都要20多块,我个子比较高,吃得多,就让老板娘免费再给我加二两粉。
老板娘在这一片做生意,自然看出我们俩是「瘫痪」在这里的老哥,她说了一句:
「你们没钱,就不要吃饭啦!」
我站起来正想发作,老陶连忙拉住我,给了我一个眼神,轻微摆了摆了头,示意我不要冲动。
老陶的意思是,既然选择在澳门瘫痪,自尊心是一定要放下的。
05
雪上加霜——被骗10万
虽然我和老陶把物欲降到最低,但是我俩还是有收入的。
那天我公司会有一笔款项汇过来,大概5万块,可以解我燃眉之急。
那个时候老陶身上也还有些钱,他也掏出不多的5万,说跟我一起凑个10万。
这10万块,我们的打算是用来当做本金,去「卡西诺」里继续搏杀,用一招蚂蚁搬家,重新赢回自己的千万。
我们也给这次的计划安了个代号,叫「补天计划」……
为什么取名为「补天」?
因为在瘫痪的状态,还想要在澳门翻本1000万,这难度,像不像在「补天」?
我认识了一位换汇的朋友,他叫老鸡,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外号。
以前每次找他换汇,总能换一个好汇率,所以这次我就把10万转给他,他给我们11万港币。
出于多次交易的信任,我和老鸡并没有当面交易,而是先把10万块汇给了他,当时他说正在香港,明天就到澳门,到时候联系我。
老陶说:
「这人靠得住吗?要是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认识他很久了,只要他不赌,就啥事都没有……」
我话都没说完,就意识到事情坏了!
老鸡说他在香港,可他去香港做什么?
而且当时他说在船上,信号不好,我从周围的环境音听出,那可能是在一艘香港的赌船,正准备往公海方向……
这10万我和老陶每人一半,我俩也非常着急等着进行「补天」计划,就怕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第二天醒来,我就一直给老鸡打电话,按理说这个时候邮轮已经回到了香港维多利亚港,可是老鸡的手机却一直是关机。
这让我不寒而栗。
「怎么办?!」
老陶想让我推想一下,老鸡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老鸡以前也是一名赌徒,后来在他女儿的感化下,做起了换汇党,没想到现在他又开始碰这玩意。
他关机,说明昨晚在赌船上输了,我猜他现在肯定过了澳门,想回本再联系我,把钱给我。
估计他现在在澳门当地人喜欢去的细场。
我和老陶想到这里,就去本地人最喜欢去的几家细场,在第二个场里我们就发现了老鸡的身影……
我和老陶每人站一边,我们两人同时用手搭住老鸡的肩膀,他此时还背对着我们,正在牌桌上酣战。
「咪搭脖头!」
老鸡把我俩的手甩开,转头一看,竟然是我俩,本想撒腿就跑,被我抱住,他也就放弃了跑路的念头。
「坚哥,坚哥,对不起!」
老鸡双手合十,想跪下来和我俩叩头认错。
看来这10万是被他输没了,我当时恨不得甩自己两把掌,竟然相信了一名赌徒的话……
老陶比较平静,他让老鸡这两天想办法,把数给补上,这件事情就算了,补不上,就报警。
老鸡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也没有个稳定的营生,两天凑10万太难,说是分期5年行不行?
06
找「大耳窿」借钱
最后没办法,我俩也只能让老鸡写了一张借条,就离开了。
「老鸡这样的人,都这样了还都赌,害人害己……」
我有些气愤,说出了这句话。
老陶看着我,说:
「我俩何尝不是呢?」
「老陶,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找那些洗码的大耳窿试试……」
老陶竟然想到了找大耳窿,大耳窿是香港澳门的叫法,我们内地称为「高利贷」。
为什么要借大耳窿?
因为我和老陶在澳门贵宾厅里的事迹,已经在叠码仔当中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我们洗白了,再想从叠码仔身上借码,除非那人是我的亲戚。
所以老陶把借钱的渠道,放在了大耳窿身上。
如何去认识这些大耳窿?非常简单。
如何可以顺利借到钱,才是重中之重。
这次我俩计划是借10万,在茫茫的澳门,大耳窿会空放的,都是有资质的人,如果真的把我俩的流水资产证明提供出去,反而更借不到钱。
总不能说拿着手机里的豪宅照片,豪车照片,给大耳窿看,然后说:
「看!这是我的别墅,这是我的路虎,我现在问你们借10万,别不识好歹……」
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
老陶作为曾经的商界典范,他有了一个办法,叫「引蛇出洞」。
那天老陶和我穿上行李箱里看起来最像老板的衣服,至少看起来还是有老板的气质。
老陶说,那套西装还好没有拿去当铺当掉,不然今天就没得穿了。
我调侃他:
「你还以为澳门当铺是几十年前呀?一张棉被都可以当的年代早过去咯!」
我俩就坐在娱乐场里明显的地方,等待着场子里那些专门给大耳窿介绍客户的「扒仔」们主动上前询问。
「两位老板,请问你们需要资金吗?」
这时一位女「扒仔」走了过来,她看起来有些稚嫩,并不老道,可能是新入行,所以着急寻求客户。
「你们那,下款快吗?」
老陶不紧不慢,直入主题。
「快,快,快,两位老板住哪?我让公司的人去酒店房找你们详谈……」
这位女「扒仔」还真的以为我俩是大客户。
「房号待会发给你,你先去联系你们公司吧」
老陶先把她给打发了,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眼下就是解决酒店房的问题。
「问大耳窿借10万,如果把他们带到自己的私旅床位,人家看着满地的垃圾,挂在床上的袜子,能相信你有能力还么?」
老陶对我说,去哪找一个酒店房带大耳窿上去谈好?
我思索片刻,如果自己花钱开一个酒店房,价格怎么也得1000多的档次,不然人家也觉得我俩寒颤。
「是时候施展我的美男计了……」
我对老陶说,我有办法,让他在一旁等着。
07
跟美女借房
40岁的我,看起来像35岁,身高1米8,体型壮硕。
确实年轻时俘获了不少女性的芳心,这次为了短暂借用一个酒店房,我算豁出去了。
我来到娱乐场的角子机区域,这里平时比较多女性在这边怡情。
我的目标是一位穿着酒店拖鞋的女人,因为穿酒店拖鞋下来的单身女人,她住的酒店就在楼上。
环顾四周后,一位30多岁的女子映入了我的眼帘,身穿一条长裙,背后的V字领,显得那么地妩媚动人。
主要是她身旁只有她一人,我的经验告诉我,她是自由行,而且是单身。
如果不是单身,她的老公或者男朋友断然不会让她穿这样的裙子独自一人在角子机玩。
「美女,要不要我过你两招?我刚才在后面看你玩的有些吃力……」
我开始了搭讪,这只是第一步。
「好呀,你教我,能赢就好……」
她转过头来,并没有排斥我。
就这样教她玩了十几分钟后,机器就把之前赢的吐了出来,她很高兴,说请我吃饭。
「不用啦,美女,我昨晚输了很多,酒店房公关也收了,能不能借你的房间给我洗个澡?」
我开始低声下气的试探她。
她思索了一会,看起来我不像坏人,更像是一位老板在澳门洗白的窘迫,加上我教她的这段时间,她的运气也非常好。
「可以呀,随便你洗,洗完还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下……」
说完她就递给我一张房卡。
我微微一笑,离开了角子机区域,谁说澳门没有人情味的?这不就是人情味吗?
我上了美女的酒店房,就通知老陶上来,并让他联系那些大耳窿赶紧过来,我们赶时间。
08
被大耳窿识破
不一会刚才的扒女就带了两个男人上到酒店房。
领头的那个年轻小伙,应该就是放数公司的,他一开始见到我和老陶,虽然也是像老板,但是还是充满了儒气。
他就说话有些拽:
「两位老板想借多少?有没有抵押?」
老陶并没有发作,只是提出了借10万的要求。
放数公司的这两位年轻小伙,其实就是相当于审核员,他们同意了,我们在纸上签了字,就算生效了。
由于老陶提出是空放,自己是浙江人,在澳门哪来的房产证,行驶证给你看?
平时斯文的老陶,面对这两名「审核员」,确实能镇住他们。
他们也提出了要老陶提供身份证号,车牌号,别墅的地址。
做完这一切,放数公司的人就把老陶的资料上传回去了,说等待10分钟。
那是漫长的10分钟,在澳门做放数的公司,他们虽然是空放,但是也有自己的一套审核方式。
他们在内地很多一二三线城市有关系,一个身份就可以查到名下的汽车状态,房屋状态,公司经营风险等等。
「叮咚」
这位放数仔收到了公司反馈的调查信息,一看也是傻了眼,眼前的老陶突然把自己的上身脱掉,露出右臂那条长长的伤疤……
两个放数仔刚想发作,看到老陶的伤疤,自然也是不敢造次,就说:
「两位老板,你们是大佛,我们这是小庙,小弟我帮不上忙……」
说完他们就起身,恭恭敬敬地离开房间。
他们刚出门,就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什么玩意?!看看你找的什么客户?!这黑户比墨水还黑!」
09
对不住的账房经理
这次找大耳窿借钱就这样失败了。
本来老陶也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这些放数公司还能查到他名下的车子,房子,已经被拍卖了。
我也被老陶的伤疤吓住了:
「你这疤,该不会是……」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在乡下干农活的时候被农具弄的,怎么样?能吓唬人不?」
老陶说完自己就苦笑起来起来。
这些天所有的努力,那个「补天」计划却一直未能开始。
我下去把房卡还给了那位美女,跟她说了一声感谢,留了一个联系方式,说等我翻身了,我亲自请她吃饭。
我和老陶去置地那边吃了20块一份的「瘫痪」餐,用仅剩不多的钱,买了几瓶啤酒,点了几串烧烤。
我们后来就去「瘫痪」圣地的海边,坐在石椅上。
我和老陶开始了回想这些天的「补天」计划,到底该不该放弃,然后各回各家。
我突然问了老陶一句:
「你不觉得这样对不起陶嫂吗?后悔过吗?」
「其实我更对不起的,是玲姐……」
老陶竟然说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名,这也引起了我的好奇:
「她是什么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老陶喝了一口酒,望着远处的大海,开始了他的澳门贵宾厅回忆录。
老陶口中的玲姐,是老陶以前经常去的那家贵宾厅的账房经理。
老陶的澳门史比我长,他「瘫痪」的日子也比我长,大约在半年前,当时的他刚刚洗白,很多人还没有得到消息。
所以老陶在那个厅里,暂时还是很多员工眼里的「香饽饽」……
玲姐作为厅里账房的一名经理,平时做事兢兢业业,所以很多同事都非常信任她。
玲姐做账房,也有自己的「小外快」,那就是帮一些公认的优质客户提供签码,而当时的老陶,在玲姐眼里,就是公认的优质客户。
玲姐从账房得到了老陶的联系方式,那天就主动提出,可以给老陶签码,利用她的职务之便,说是签100万。
老陶当时已经洗白了,突然接到玲姐电话,说可以给他签100万,他当然没有拒绝。
显然老陶最后也没有靠这100万翻身,反而又把100万给玩没了,玲姐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让老陶拿钱出来平账。
因为平账了,厅里就不知道她做的「小动作」,而这100万的洗码佣金,就落入玲姐的口袋。
当时的老陶,就算想帮玲姐平账,也是有心无力,他也没有告诉玲姐自己身家洗白的事情,而是对玲姐说:
「玲姐,你看这样行吗?你再给我签200万,待会我赢了,全部给你拿回去平账……」
玲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鬼迷心窍,就这样又给老陶签了200万,心想着300万的洗码佣金这次是到手了。
可是那天老陶的手气是真的「臭」,那200万洗白也没花上多长时间。
老陶签了300万,而玲姐这边准备下班要交接给同事了,如果这个时候不平账,就会穿帮。
怎么办?!
老陶不愧是老江湖,他又忽悠玲姐,说跟交班的同事商量,码粮一人一半,让她同意让你顶班……
老陶的意思很明确,他要继续签码,而此时的玲姐也是进退两难,最后也只能说照做了。
就这样,玲姐继续值班,不断给老陶签码,直到老陶把1000万的厅码都输光了,她才如梦初醒。
厅里的叠码仔也发现了异样,怎么老陶今天又突然有了这么多码?
调查才知道,原来是从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