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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新闻记者 丛萍 李义方 济南报道
10月18日，在济南长途汽车站，不时有省内、省外等方向的车辆进站、出站，基本都没有满员，有的客车只坐了两三个人。
高铁方便快捷、高速四通八达、出行方式多元化……这些使得长途客运量大幅下降。未来，汽车客运站会不会逐步消失？长途汽车客运将开往何处？海报新闻记者进行了走访调查。
乘客少了：有从业者过去一辆车年入七八十万，现在只有十万
10月18日，在济南长途汽车站，购票、候车的乘客并不多
“排队扫描购票，也可以窗口购票。”10月18日，在济南长途汽车站，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乘客们有序安检、购票、检票、乘车。
记者在现场看到，候车大厅的乘客不多，候车窗口没有人排队。在车场，不时有聊城、淄博、赤峰等省内、省外方向的客车进站、出站，基本都没有满员，有的客车只坐了两三个人。
在车场，到站的乘客也不多。
王鹏是一位从事汽车客运20多年的老客运司机，运营往返济南与青岛的客运班车。他经历过辉煌，也见证了没落。
“我最多同时运营着7辆车，有的是和别人合伙的，有的是我自己的，现在只剩下3辆。过去一辆车年收入七八十万元，现在一辆车每年也就十万左右。过去，济南至青岛每小时一班车，现在每天只有两班车。过去，济南到青岛、胶南、胶州、黄岛都有线路，现在都关了，只有济南到青岛主城区的了。”王鹏感叹道。
王鹏的遭遇只是千千万万客运司机的缩影。
客流量锐减，长途汽车客运行业正在经历寒冬。
2023年春运期间，山东道路客运量986.63万人次，铁路客运量1206.37万人次，水路客运量85.50万人次，民航客运量454.51万人次，同比分别增加3.01%、26.80%、109.54%、11.26%。道路客运量增幅最小。
从交通运输部近十多年的数据来看，全国营业性客车完成公路客运量在2012年达到巅峰，达355.70亿人，之后便持续下降，2014年是全国营业性客运车辆公路运输量最后一次增长，达190.82亿人次，此后便以每年5%左右的速度一路下滑。2022年全国营业性客车完成公路客运量35.46亿人，相比巅峰时期的2012年，少了300亿人。
冲击：高铁、私家车和网约车等多重分流
长途汽车客运没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高铁的冲击首当其冲，长途客运和高铁两者呈现此消彼长之势。
据交通运输部数据，铁路客流从2013年开始持续增长，2013年至2018年的年增长率达9%—12%，从铁路历年完成旅客运输量数据看，2013年为21.06亿人次，2019年为36.60亿人次。
和传统客运相比，高铁具有显著的速度优势。王鹏的老家在烟台莱州市，目前没有开通高铁，不少莱州乘客宁愿先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到潍坊或者青岛转乘动车，也不在莱州直接乘坐汽车。而在高铁和客运班车线路重合的地区，高铁可以说是“秒杀”客运。
除了高铁带来的巨大冲击外，私家车和网约车也分走了一部分客流。据公安部数据，截至2022年底，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4.17亿辆，全国机动车驾驶人数量达5.02亿人，我国驾驶人数量占成年人数量近50%，平均每2名成年人中就有1人持有驾驶证。
同时，滴滴等网约车平台迅速发展，传统客运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根据网约车监管信息交互平台的数据，2022年，全国网约车共完成订单69.6亿单。
转型：探索“客运站+”新路径
“到哪里呀？去单县和齐河的跟我走。”10月18日16时许，王鹏运营的班车从青岛开过来到站了，他招呼着乘客拿好行李、买票、候车，并和换乘司机沟通好。
时过境迁，王鹏的经营方式也变了。他运营的车辆由专门的司机负责驾驶，而他自己则在济南长途汽车站为换乘的乘客提前找好车，也招徕一些从济南到青岛的乘客。
“过去满员就走，但是现在不一样的，我自己在车站找找客，也帮从青岛过来要换乘的乘客找好车，还对接着企事业单位的旅游、商务活动，有活儿就跑。”王鹏说。
面对冲击，王鹏的运营方式变了，那么，公路客运的出路在哪里？
记者发现，各地客运站已经做出积极探索和转型，从传统客运班车向商务化、灵活化、定制化转变，依托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探索“客运+旅游”“客运+物流”“客运+商务”等“客运站+”新路径。
济南汽车总站旅游专线便推出了“车票+门票”的模式，探索旅游交通发展模式。2022年，山东省有26户班线经营者开展定制客运业务，定制客运线路多达175条。“齐鲁出行”定制客运网络平台上线后，定制客运线路近500条。同时，便民接驳车、旅游直通车、企事业单位班车、“兔兔快运”、“兔兔搬家”等正是山东交通运输集团为寻求增量而发展的“副业”。
采访中，不少客车司机认为客运站发展缓慢，但是不会取消。从事客运行业10余年的张峰已经转为班车司机，张峰认为：“客运站的运营方式肯定要变，但是不会取消，总有一些人要乘车，客运票价便宜，区县直达更灵活，需要携带某些工具的乘客不能乘坐火车只能坐汽车。”
今年8月，交通运输部联合10个部门发布《关于加快推进汽车客运站转型发展的通知》，联合部署加快推动客运站转型发展，优化客运站空间布局、等级结构和功能，合理整合调整等级客运站和便捷车站数量，加密停靠点设置，从大站集散向多点串联转变，推动构建网络化、便捷化、多元化的客运站点服务体系。
随后，山东省多部门也联合出台了《关于加快推进汽车客运站转型发展的实施意见》，以汽车客运站布局优化、规模调整、服务拓展、综合开发为重点，加快推进全省客运站转型升级。充分发挥汽车客运站的基础性、服务性作用，按照市场主导、政府推动、规范有序的发展原则，统筹推动道路旅客运输高质量发展。
（按受访者要求，王鹏、张峰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