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时不到，还没“焐热”的指导意见书就紧急“下架”。
6月2日0时，福州市房地产中介行业协会连夜在其公众号上发布公告，撤销了5月30日印发的《关于合理调整二手房产交易佣金标准 促进房产消费复苏的指导意见书》。
该协会在公告中称其“对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市场监管总局等部门的意见政策精神把握不准、领会不透，悖离上级精神”，对此深表歉意。
图片来源：福州市房地产中介行业协会微信公众号
公告中提到的《关于合理调整二手房产交易佣金标准 促进房产消费复苏的指导意见书》（以下简称“指导意见书”）提出，“调整由买方全额支付交易佣金的现行办法，转为由买、卖双方等比等额分担佣金；合理下调中介企业的佣金收费标准，单方收佣比例定为房屋成交价的1.5%”。
图片来源：福州市房地产中介行业协会微信公众号
指导意见书原计划于6月1日起正式实施，但发布后，却引发网友热议。
“一直都是买家承担中介费用的，现在是要卖家也承担吗？”“卖家会不会提价？买房更难了吧！”……很多网友叫苦不迭。
图片来源：微博评论截图
6月1日，话题#福州房屋买卖双方各收1.5%中介费#冲上微博同城热搜榜首。
图片来源：微博福州同城热搜截图
6月2日0时，福州市房地产中介行业协会发布公告撤销指导意见书，并致歉。
当天，#中介费调了个寂寞福建一行业协会致歉##福州撤销买卖双方同收中介费文件#两个话题双双“上榜”。
图片来源：微博福州同城热搜截图
按6月2日凌晨发布的公告内容，福州市房地产中介行业协会之所以在5月30日发布指导意见书，是为了响应住建部和市场监管总局于4月27日联合发布的《关于规范房地产经纪服务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采取的新举措。
《意见》指出，“房地产经纪机构要合理降低住房买卖和租赁经纪服务费用。鼓励按照成交价格越高、服务费率越低的原则实行分档定价。引导由交易双方共同承担经纪服务费用”。
若未撤销，福州将有可能成为全国第一个采取调整中介费措施的城市。
图片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官网
福州的王先生从事二手房交易多年，是资深的业内人士。他说，目前有关部门对二手房交易的佣金上限是不超过房屋交易价的3%，因此房屋中介在与买卖双方签订居间服务合同的时候，都有明确双方所承担的部分。
房屋交易居间服务合同范例。受访者供图
“但实际上，一般都会签订补充协议，二手房交易佣金全部由买家承担。”王先生如是说，“房屋中介这一行竞争非常激烈，各家中介机构相互压低佣金来争取客户，根本不可能按房屋交易价的3%收取，一般是1.5%-2%。”
房屋交易补充协议条款范例。受访者供图
王先生认为，指导意见书虽然在表面上将买方佣金下调0.5%左右，但实际向卖家收取的佣金将有可能转嫁到房屋成交价上。
举个例子：一套成交价为300万元的二手商品房，按现行行规，中介收取的佣金为成交价的2%，也就是6万元，全部由买家承担，卖家无需支付佣金，实收300万元。若按指导意见书执行，买卖双方各出一半佣金，也就是买家承担3万元，卖家承担3万元，那么卖家的实际收益就只有297万元。
“如果这样，卖家可能就要加价了。”王先生说，“房子贵了，可能就卖不掉了。”
福州市不动产登记和交易中心的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福州市二手房成交量虽在2021年有所回暖，整体仍呈缓慢下降趋势。2022年福州市五城区二手房交易27218套，与2020年的27721套相比下滑了约1.81%。
“‘羊毛出在羊身上。’如今的二手房交易市场‘买家为大’，指导意见书如果施行，有可能会让原本就不景气的二手房交易市场更加雪上加霜。”他说，“还好撤销了。”
人因宅而立，宅因人而存。
在大多数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房子是家庭固定资产中最重要的部分。
央行调查统计司城镇居民家庭资产负债调查课题组在《中国金融》撰文表示，家庭资产以实物资产为主，住房占比近七成。
一本房产证，对于很多人来说意味着落地生根。有了房子，才能落户口；落了户口，孩子才能上学。
“近十几年，福州的房子是越来越贵，虽然这两年有小幅回落，但优质地段房源、学区房等的价格依然坚挺，甚至没降反升。”王先生说。
在王先生的二手房交易门店，一位前来咨询的市民在看完房源信息后十分焦虑：“房子越来越买不起了！”
而从王先生的角度，他觉得现在房子更难卖了：“这几年受疫情影响，很多人的收入不稳定。有的人就想通过卖房来变现，但想买房的人又没有足够的资金。房子卖不出去，房东就会降价；买家看到卖家降价，又继续进入等待阶段，期待继续降价。”
王先生苦笑道：“现阶段二手房交易的买、卖、中介三方，都很难。”
来源｜人民网福建频道 叶青卿（李佩伦对本文亦有贡献）
编辑｜陈腾 林诚烨
审核｜陈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