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的影响研究
上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经济学家开始关注交通基础设施与经济增长的关联。有学者研究了交通基础设施与区域经济长期与短期内的关系,认为交通基础设施总是对区域经济增长产生正面影响。
总需求方面,政府增加投资于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进而增加劳动力需求,减少失业,劳动力收入水平提高,其消费需求将上升,对区域经济增长产生促进作用。总供给方面,便利的交通基础设施将会促进生产要素在区域间的流通,使企业生产成本降低,提升企业利润,企业将利润再用于投资从而推动区域经济增长。
进入二十一世纪,不少学者从交通基础设施投资角度研究与经济增长的关系。高铁等交通基础设施的建成能明显提升沿线城市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有利于经济发展梯度效应的实现,有利于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蔡新民等分析了我国交通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的推动作用。
认为在我国当前经济运行已进入新常态背景下,保持较高质量的交通基础设施投资不仅可在一定程度上吸引过剩产能,还可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造更良好的经济环境。交通基础设施投资和密度的增加对经济增长均有促进作用,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更为稳健,且交通基础设施投资对第二产业的增长效应大于第一、三产业。
而徐学明等研究发现公路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明显,但投资对经济增长呈现负面影响。整体来看公路、水运交通固定资本存量对区域经济增长起到促进作用,不同地区不同时期影响不同。也有学者从交通基础设施客货运量角度进行研究,徐学明等认为公路基础设施对经济增长存在促进作用,认为两者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相互作用。
高速铁路可通过降低失业率、增加相关地区就业人数,来带动区域经济的发展。吕承超、朱英俊构建了动态空间面板数据模型,探讨了考虑时空依赖情况下交通基础设施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公路密度对区域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陈子真等研究新疆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两者之间有稳定关系,长期内交通对区域经济有促进作用,在短期内过快的进行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会对地区经济产生负面影响。由于不同地区资本要素与经济发展基础不同,不同地区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的影响也不同。盛晓菲、史书华认为高速铁路作用由东部向西部地区逐渐递减,公路作用则相反。
此外,高速铁路对于东部地区的作用效果为负,公路对东部、中部、西部地区影响皆为正。客运量与货运量对不同区域的影响不同,罗能生、孙利杰认为对于东、中部地区客运量会拉大经济差距,不利于区域均衡发展,对于西部地区则相反;东部地区的货运量有利于区域均衡发展,中部、西部地区则相反。还有研究表明中部和西部地区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强于东部地区。
而杨仲舒通过研究发现交通基础设施本身并不能有效地拉动经济增长,但交通基础设施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非线性关系。一方面经济的快速增长得益于交通基础设施的发展,为区域经济均衡发展提供坚实基础,另一方面地区经济发达也为交通基础设施的完善提供经济基础。
二、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
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发展有着明显的促进作用。有学者研究美国公路资本对于区域经济的影响,发现公路资本的经济效益随着地理范围的缩小而减小,首次提出交通基础设施溢出效应的概念。在研究交通基础设施影响时,学者们越来越关注空间作用,尤其注重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
(一)宏观层面
很多学者从宏观层面分析交通基础设施的空间溢出效应,认为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的溢出效应大小不一、有正负之分,且溢出效应是动态变化的,会随着时间和距离的变化而变化。
有学者证实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有重大的溢出效应。胡鞍钢、刘生龙以中国各省的交通及经济数据为例,基于生产函数对数模型和空间计量模型进行研究,发现我国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有正向溢出效应和负向溢出效应。
郭晓黎、李红昌利用省份数据检验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表明直接效应在总效应中占较大比重,空间溢出效应显著为正,且随时间推移正向影响更突出。李逢岳分析了浙江区县的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的空间溢出效应,发现其溢出效应会随时间而衰退。
也有学者采用三种空间权重矩阵进行对比研究,结果表明不同样本、不同角度的研究,其时间距离空间权重矩阵、经济空间权重矩阵的效应值不同,有的是时间距离空间权重矩阵的溢出值高于其他两种空间权重矩阵,有的是经济空间权重矩阵的效应值高于其他两种,且其溢出效应随距离的变化而变化。
(二)微观层面
交通基础设施细分下来,可以分为公路交通设施、高速公路交通设施、市政道路交通设施、铁路交通设施、机场交通设施等。很多学者从微观层面来研究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的溢出效应。西班牙学者将交通基础设施细分为公路、铁路、空港与海港,探讨西班牙半岛的交通基础设施服务对其所在地区经济的溢出效应。
我国公路与铁路起步早,相关研究比较多,公路与铁路的投资建设不仅直接影响本地区经济增长,同时对周边地区也会产生溢出效应。交通基础设施对地区经济的溢出效应主要表现为劳动与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例如高铁的开通给劳动力资本的流动带来便利。
高速公路网的改善可显著提高人均GDP水平,可以促进资本与外商资本的流入,影响经济增长,方领、王保喜基于我国省域面板数据构建固定效应模型和变系数的面板模型验证了这一关系。黄苏萍、朱咏通过长三角城市群26个城市的面板数据验证铁路、公路对区域经济增长的作用,显示周边城市交通基础设施对本地区经济存在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
也有学者得出负的空间溢出效应结论,李剑、张鹤采用山东省县域横截面数据得出邻近地区公路设施对本地区经济增长表现出负向影响。李新光、黄安民利用双机制空间杜宾模型对福建省高铁开通前后的经济溢出效应进行研究,认为地区经济增长差异缩小,趋于均衡发展,其空间溢出效应显著存在。
机场运输与经济增长起步晚,因此机场对经济的溢出效应的相关研究较少。但在速度经济时代,随着机场基础设施的升级完善,以航空运输为依托的航空经济得到很大发展,引起我国政府、企业和学者越来越多的关注。不同地区、不同规模、不同类型的机场对经济的影响效应不同。
刘雪妮以三大城市群为研究对象探讨机场运输业与地区经济的关系,表明经济的发展会促进民航运输业,但民航业的发展不会推动经济增长,二者存在单向因果关系。但有学者证实机场货运运输与经济增长互为因果,二者相互促进。有学者以澳大利亚为例,指出区域航空与经济增长之间短期和长期因果关系不同,并表明机场运输与经济之间是双向因果关系。
申立银、陈洋等通过研究重庆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的作用,认为民航运输业可以显著提升经济水平。有学者的研究显示,不同指标如航空客运量、货运量和航班频次对所有通过机场网络连接的临近城市产生更大的正向影响效应。